74、腿麻-《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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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大少爷自己生病格外讲究,但这样照顾别人还是第一次。病的人是江添,他就恨不得把所有能用的退烧办法都用上,难免有点手忙脚乱。

    他盯着江添喝了粥吃了药、第二次老老实实躺回床上,这才坐在床边换鞋。

    他刚站起来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又干什么?”江添问。

    “去楼下买点东西。”盛望说。

    江添滚烫的手指松了一些,顺着手腕滑落下来。他掀开被说:“我跟你一起下去。”

    “你下去干什么?”盛望眼疾手快捂住被子边,“我就买点棉签或者棉片,刚刚看到洗脸池旁边架子上有酒精,涂一涂能快点退烧。”

    江添皱了一下眉:“没那么麻烦,吃药就够了。”

    “以前孙阿姨会给我涂点在额头和手臂上。”盛望说。

    “我不用。”

    “你散热格外快么?”

    “对。”

    ”……“

    之后盛望几次想要再做点什么,都被江添一票否决了,张口就是不用、不要、别去。这人平时就又冷又硬,生了病简直变本加厉。

    起初盛望以为他是倔,死要面子不肯承认生病了,或者就算生病了也要显得身体特别好,喝喝水就康复了。

    后来他靠着琉璃台等新一壶水烧开,顺便搜索周围有什么适合病人吃的店,不知不觉在厨房呆得有点久。这期间江添两次下床过来,一次拿着杯子说要倒水,一次说碰到床栏里侧沾了灰来洗手。

    盛望纳闷很久也没想通这灰是怎么沾上的。于是拎着新烧好的水回到床边继续盯人。这次他坐了很久,江添都没再要过水喝,也没再下过床。

    直到某人扛不住药效终于睡实过去,盛望才在某个瞬间忽然意识到,他哥可能不是要面子,而是生病了有点粘人。

    其实不怪他后知后觉,而是没人会把“粘人”这个词跟江添联系起来。可是一旦联系起来,就会有种奇妙的效果。

    盛望离开凳子撑着床沿悄悄探头,江添面朝墙壁侧睡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好像又恢复了平日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盛望在心里默默排算:有机会在江添生病的时候照顾他的,除了丁老头就是江鸥吧?不知道江添对着他们会不会这样。

    直觉告诉他不会,但他又认为自己的直觉不够谦虚。

    谦虚一点,他可以排前三。

    大少爷瞬间高兴起来,长腿撑得椅子一晃一晃的。不过他没能高兴太久,因为某人睡着了也并不老实。

    发烧的人忽而冷,忽而热,退烧的过程中很容易觉得闷。盛望生病的时候睡着了也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江添就是他的反义词。

    这人睡着睡着,被子就从下巴退到胸口。有时候闷热得眉心直皱,他会把上半截被子直接翻下去,压在胳膊下。

    一小时里,他掀了6回,盛望给他捂了6回,期间还差点把他给捂醒了。

    最后盛望一脸头疼地站在床边,低声说:“是你逼我的啊。”

    他从柜子里又抱了一床毛毯出来,给某人在被子之外又加了一层封印,掖得严严实实……然后自己爬了上去。

    他拽了上铺的枕头当腰垫,背靠墙壁横坐在床上,抻直了两条腿隔着被子压在江添小腿上,假装自己是个秤砣。

    自此以后,江添睡得异常老实,连翻身都没翻过。

    他这个位置格外好,阳光正好笼罩在这里,晒得人懒洋洋的。他讲义看得昏昏欲睡,便从上铺床头摸了那本相册来翻。

    来来回回不过十几张照片,他却能翻上好久,久到江添一觉睡醒,移坐到了他旁边。

    “还难受得厉害么?”盛望用手贴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把手边的电子温度计递给他,“好像没早上烫了。”

    江添跟他并肩坐着,皮肤的热度隔着布料传递过来。他把温度计在耳边靠了一下,说:“好多了。”

    温度计“滴”地响了一声,他垂眸看了一眼示数,把显示递给盛望看。不到38度,是比早上好不少。

    “饿么?”盛望问。

    江添摇了摇头。

    盛望说:“那我去给你倒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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