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秦·番外(5))-《刺客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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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躬身走了出去,低着头往主院一路小跑,越跑越觉得气氛不对,一转念才发现两边原本如云的仆从此时一个都没有,相反却是全副武装的宫里的黑甲卫隔了一段距离站着,有什么狰狞的东西在空气中流动,让他汗流浃背,却停不下脚步。

    他在黑甲卫的瞪视中一路跌跌撞撞的进了主院,果然见那儿站着两个人,差不多高,一个高挑霸气,一个瘦削儒雅。

    地上,一地尸体。

    管事脑中一片空白,直接跪倒在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柱,是吗。“少年王者竟然先开口了,他继续看着主院里那颗巨大的枣树,语气寥落,”那些刺客,可都齐了?“

    “回,回陛下,齐了。”管事李柱趴在地上,汗潺潺滴下。

    “去帮孤,放把火吧。”肖一凡语气平静,轻松得仿佛要一杯水。

    “啊?这……”李柱叩头,“陛下!这,这是,整个墨门啊……”

    “墨门又如何?相国招揽这些刺客聚集府内,又意欲何为?你不做,那就他来……“

    话音刚落,一个黑甲卫站了出来,手里举着一个火把,冷着脸走向院中最高大的枣树。

    李柱汗如雨下:“陛下息怒!小的这就去!”

    “很委屈吗?”肖一凡轻笑,“卧榻之侧一群刺客的孤,就不委屈吗?”

    “不委屈,不委屈!”李柱擦了一把汗,趴着后退了一路,在院外站了起来,“小的这就去!”

    他的眼眶是通红的,此举不过苟活之策,真放了那把火,他即使今日逃过了,待主人回来,也逃不过他的责罚,经过今日,自己这条命看来是无论如何都长久不了了。

    且不说他了解自己的主人,就是对这个他并不了解的少年帝王,经过今日,他也该有点数了。

    手里被塞了一个陶壶,里面晃晃荡荡的全是有些奇怪味道的水,他被吩咐了进去后打翻陶壶,便再次前往刺客们休憩的小屋,两股战战,心中异常恐慌。

    墨门如今活下来的刺客仅余七人,且不提存活下来的都是怎样的强人,这样的牺牲带来的也是在其他国家潜藏极深的势力,就他所知那位年轻的门主身上就拥有四个国主的印信,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抹杀掉的人。

    连自己的主子现在都对他极为忌惮,轻易不敢请墨门出手,唯恐如今日一般招致杀身之祸。只是不知为何,明明主子从没显露出要请墨门刺杀国主的意思,这些刺客却还会汇聚于此?

    然而现在,也没时间让他去想了,他敲了敲门,再次进入房中。

    其他六人都在闭目休憩,唯有那位年轻的门主直接看了过来,礼貌的颔首:“李管事,可是收到回音了?”

    李柱勉强的笑了一下,跪着放下了陶壶:“小的再给各位送点水。”

    “管事,你的陶壶漏了。”青山平静的指了指。

    “啊?”李柱低头,他不忘自己的任务,在看到陶壶下方一行连贯的水渍时,一失手,打翻了陶壶。

    砰一声!

    “竖子!”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刺客猛地睁眼,“何事喧闹!”

    “无妨……”青山正要安抚,忽然嗅了一嗅,眉头一皱,“等等,这是……”

    没等李柱跪下谢罪,陶壶碎后,只听到外面忽然呼的一声,随机一个火苗顺着方才的水渍自门下直接窜了过来,在前方烧到陶壶碎片处猛然炸开!

    轰!

    这一声响轰鸣如雷,几个刺客全都惊坐了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皆盯着那陶壶好奇的看了一下。

    “走!”青山倏然站起,面色严峻。

    “无耻秦贼!暗算吾等!门主!我们杀出去!屠尽他们满门!”中年刺客拍案而起。

    “勿忘门规,出去!”青山话音未落,临门的女刺客已经挥舞着两片竹篾闯了出去,转瞬却倒退着飞了回来,面门上插满了箭!

    “箭雨!这是要我们墨门绝于此地啊!”另外两人大惊,上前一看,女刺客已死,“静水已去!青山!”

    “跟着我!”青山面容沉着。他竖起桌子拦在前方,刚要往外跑,那个中年大汉却拦住他,“门主,勿忘门规!”

    刺客可绝,墨门不可灭,门主才是墨门最珍贵的财富,若到绝路,刺客也当身先士卒。

    青山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但是他放下了桌子:“我必求存,不亡墨门。”

    他这么说着,手上却青筋毕露:“此事蹊跷。”

    “有何蹊跷!谁能算计吕不韦!谁有胆!”

    “……秦王。”

    “哎!”那中年刺客急叹一声,“走!”

    除那女人,另外五名刺客皆掏出各自武器往外冲去。

    “布网!毒攻!”有人下令,刚破门就见外面有尖利的铁器戳进来,顶端是泛绿的颜色,显然淬有剧毒。

    猝不及防之下又有三个刺客倒在了地上,另外还有两位反应极快,可是生路却被外面射入的火箭再次断绝。

    “贼子!何以如此!”一人大喝,“我墨门不曾害你!”

    “汝等在此,便是意欲害孤。谋反之罪,岂能容汝等成事?”一个年轻但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词句间是满满的轻蔑和冷酷,“一个,都不要放过!”

    “陛下……”另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又压了下去。

    外面,杭朝义朝肖一凡躬下身,压低声音:“陛下,不可赶尽杀绝啊!”

    “怎么,等着墨门生存下去,害我家破人亡?”

    “墨门并非罪魁祸首啊。”

    “那谁是罪魁祸首?!”肖一凡怒目圆睁,嘴角是残忍的笑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东西是他们开发的,偷渡是他们先开始的,甚至鹤唳也只是为了清理门户!我算什么,你算什么,朕,算什么!?“

    “一……陛下!”杭朝义差点把一凡的名字喊出来,少年帝王已经面目扭曲,他的眼中有着光芒,凛然回视,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赵高,朕,要他们死。”

    杭朝义一顿,挣扎了许久,弯腰:“……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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