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陈年旧照-《只是刚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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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安:“……”

    他们路过那辆宝马z系时,纪一元悄悄拉了拉商则的袖子,问:“舅舅,你觉得这辆车怎么样?”

    商则瞥了一眼,言简意赅地给了两个字:“一般。”

    富二代:“……”你一个开奥迪的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的宝马!

    商则将程安送到医院后就带着纪一元离开了,程安照旧去到复健室。护士跟她说今天正好是陆继远陆医生值班,让她按平常那样先做一组常规训练,等会儿陆医生会下来查看她的复健情况以及根据她的状况新增一些复健项目。

    陆继远给她设置的训练其实并不难,先是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再借助复健室里摆设的平衡栏杆进行直立行走,这与她平日的走路并不同,平常行走时她将全部的重力都压在右腿上,可复健训练却是让她借助外力让她的左腿肌肉重新恢复活跃性,达到初期的治疗效果。

    这对常人来说非常简单的事情,让她来做却是十分的困难。

    她双手握住平衡栏杆,先迈右脚,再迈左脚,保持直立行走,一步,两步,三步……

    栏杆的长度并不长,只有七八米,可她每次走完三四个来回后,都能感觉到脑门渗出细微的薄汗,身体有着运动完之后的疲累,这种感觉就像登了一座山似的。

    直立行走的训练完成后,为了锻炼腿部肌肉的柔韧性,还需要进行一个爬楼梯式的训练,楼梯的台阶并不像普通的台阶那样高,宽度也是双臂展开就能够到的距离。像上个训练一样,她双手握住两侧的栏杆,先迈右脚,再迈左脚……

    好不容易上到楼梯最顶端,程安稍稍松了口气,回身准备往下走时,眼睛的余光就瞥见了复健室门口一道颀长的身影,她的注意力瞬间就被那道身影所吸引。

    她一顿,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商则。

    他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商则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嘴角一勾,一抹浅浅的笑意便浮现在嘴角。

    程安一顿,弯了弯眉,礼貌地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有疑惑,但还是先下去再说。

    她撑着栏杆一步一步地往下挪,那道身影的存在感太过强烈,程安还感受到了有道视线一直看着自己,她的心一紧,突然就多了几分紧张,脚步也跟着混乱了。

    在下到最后几级台阶的时候,商则已经走到了跟前。

    “商则,你怎么在这?”程安站稳之后抬头问道:“你不是送纪一元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商则的视线一放低,就能看见她柔软的发顶。他的眸色清浅如画,嗓音清润:“我回来接你。”

    “咳咳。”复健室的门外传来两声轻咳,陆继远看着靠得极近的两人掩唇提醒。

    闻声,程安才从他那句“我回来接你”中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和他的距离太近了,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清恬秀气的脸庞带着红润。

    商则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微敛,转而扫了一眼来人。

    陆继远被他清冷的眼风一扫,无辜地笑了笑。

    “今天的训练做完了吗?”陆继远接过一旁护士递来的记录本翻看。

    “做完了。”程安点头应道。

    陆继远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字记录:“从明天开始我会帮你新增两组训练,接下来的训练程度会加重,你不用每天过来了,隔一天来一次吧,今天就先到这里。”

    “好,谢谢你。”

    “不客气。”陆继远收起记录本,瞥了一旁的商则一眼,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正好,今天有人送你回去。”

    坐在医院准备的轮椅上,程安的双手扣在一起,还是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平时是有护士帮她推着轮椅从复健室下来到一楼大厅,然后她再自行回去。可今天推轮椅的换了个人,身后的人存在感太过鲜明强烈,她忽然有些僵硬无措。

    商则看着眼前挺直的背脊,清瘦的肩骨还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他的嘴角微勾,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语气自然地说道:“平时都是怎么回去的?”

    “叫车。”本来医院附近有公交站台,可陆继远跟她说最好在复健训练结束后避免长时间的站立或行走,以免增加她双腿的负担,所以她没办法只能叫车。

    商则微挑了下眉说:“费用不低吧。”

    “确实不低。”程安默默地捂了下心口,她每个月都要多一笔额外的支出。

    “有没有兴趣搭顺风车?”商则低笑了一声。

    “嗯?”什么顺风车?

    “未来一个月里,我们院有一个项目是需要和医院合作的,我正好是项目组的负责人,负责和医院进行协商沟通。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进出医院的频率应该挺高。”

    程安一愣,听完他这番话才明白过来,他指的顺风车是指搭他的车……

    “会不会麻烦你……”程安斟酌着开口,欠了他那么多人情,她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她的话音刚落,轮椅正好推到黑色的奥迪车旁,商则上前一步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程安正想撑着扶手站起来时,他已经先她一步弯下腰,伸手将她拦腰抱起——

    “商则……”程安一惊,下意识地抓住他的上衣,又后知后觉自己这个动作太过暧昧,连忙放开自己的手,整个人有些尴尬无措。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把她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指节分明的手扯过一旁的安全带,绕过她的身子,“咔嗒”一声扣在座椅旁的锁扣上。

    整个过程程安都屏着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完美无瑕的面容,清润狭长的双眸,挺直的鼻……离得近了,她还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在自己的脸上拂开,如沐春风般,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商则却好似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眼眸专注地看着她,温润清透的眸子泛着光,他扬起嘴角,半开玩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深夜,程安站在窗户旁看着楼底下缓缓驶离的奥迪车,只觉得一路上怦怦直跳的心脏终于有了恢复正常的迹象,再和他单独待下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负荷不了了。

    她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冷静冷静,脑中却源源不断地浮现出和商则相处时的画面,她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颊。

    放下水杯之后,为了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她赶紧回房间开电脑码字。

    顺利地写完一篇文,将稿子以邮件的形式发给牛轧糖,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音。

    牛轧糖:“我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狗粮的味道。(微笑)”

    程安:“……”

    没过几分钟,牛轧糖又发来了一条消息:“我已经把狗粮啃完了。(微笑)”

    程安:“……”她的责编今天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牛轧糖:“进展得如此迅猛,晨安大大,你是准备和s先生在一起了吗?(微笑)”

    她问得简单直接,反倒让程安愣了愣。半晌,程安语气诚恳地回复道:“并没有。”

    牛轧糖:“……”那你那些文字还有描述的画面场景又是什么鬼!

    她还没从上条信息缓过来,程安又发来了一句:“糖糖,我这个月的稿费什么时候发?”

    “大概这两天左右吧,我等会儿去帮你问问财务,你急着用钱吗?”牛轧糖回复她,在她的印象里,程安好像没有主动问过稿费这回事,一般都是发钱时通知她一声,她才回复。

    程安:“嗯,下星期要请人吃饭。”

    “请谁?”

    “s先生。”

    牛轧糖:“……”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程安看着对方发来的一串省略号抿唇笑了笑,她看了眼时间,打算去洗个澡,刚从衣柜里拿了套睡衣出来准备去浴室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林姐打来的电话。

    “喂,林姐。”

    “小程吗,你今天让我帮你打听的家教有消息了,我一个表弟的朋友带着他的侄女刚从外地来到这边,他的朋友想让他侄女读市里的重点小学,可进那所学校之前要参加一个入学考试,过关了学校才会录取。可小姑娘的语文成绩好像不是很好,所以就想找人补补课。”

    “就是补小学三四年级的课程,我一想你不是正合适吗,所以就跟我表弟他朋友说了下你的大致情况,对方也同意让你这周末去试一下课,他的联系方式我报给你,你记一下。”

    程安找来纸和笔,记下了林姐说的号码:“好的,谢谢林姐,麻烦你了。”

    “不麻烦,小事一桩,你自己跟对方联系一下啊。”

    结束了和林姐的通话后,程安就照着纸上的号码打了通电话过去。

    那端很快就接通了,透过听筒传来一道温文清朗的声音:“喂,你好。”

    “先生,你好,我是林萍老师介绍来帮您侄女补课的老师,我姓程。”

    对方闻声恍然道:“程老师,你好。”

    程安向电话那端的人介绍完自己之后便询问他侄女的情况,双方大致了解过后,那人给她留了地址,并约她周六下午两点来试讲,双方都确认没问题后才切断了电话。

    周六是个阴雨天,绵绵小雨下了整整一晚上。早上起来时,外面的天色沉沉的,像蒙了一层灰白的雾,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湿冷沉闷,让人胸口压抑。

    程安的旧疾又犯了,从昨晚开始左腿就一直隐隐作痛,疼得她一夜未眠,难受得辗转反侧,好在天亮时疼痛渐缓,她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般。

    一夜没睡的她脸色自然是极差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她本来想跟昨天通话的蒋先生说今天临时有事,能不能改天再去试讲。可一想到林姐昨天跟她说,对方正着急找家教老师,而且时薪给得很高,如果她今天不去,可能就会有其他人捷足先登了,想了想还是算了。

    忍一下吧,左右不过就那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这么想着,程安就去准备今天补课要用到的课本和习题册了,小朋友今年读三年级,程安找以前的同事要了份语文测试卷,打算用来测测小姑娘的水平,这样才好针对她薄弱的部分进行讲解与辅导。

    她在带纪一元他们班之前也是教三年级的,当时的课本和笔记应该还留着,程安记得被她收进了一个纸箱里,她将纸箱从床底下拉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箱里装着许多书本和旧物。

    课本和笔记被她垫在最底下,程安将纸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终于看见了最底层的书册,她拿起来时书的背面似乎粘到了什么东西,在她拿起来的瞬间,轻飘飘地滑落在陈旧的箱底。

    是一张照片。

    准确说是一张陈年旧照。

    照片里的她大概七八岁的光景,依偎在父母的身边,笑容明媚,艳若朝阳。

    照片里的女人面容温婉,清恬温软的眉目间染上了阳光,尽是柔美的笑意。

    照片里的男人温润儒雅,年轻俊逸的双眸落在身旁的妻女上,嘴角噙着宠溺的笑容。

    她一顿,心脏忽而有些酸涩。

    这是一张任谁看了都会羡慕不已的照片,曾经多么幸福温馨的一家子,如今却分崩离析,各自天涯。

    程安捏着照片的一角,因为用力,照片有些许扭曲,对着镜头笑意满满的三张面孔也各自扭曲成陌生怪异的样子,似乎这才是潜藏在时光里原本的面貌。

    半晌,她将照片放回了箱子里封存起来。

    下午一点半,程安提前了半个小时来到补课学生的家里。外面没下雨,但天色依旧是阴沉灰冷的,她左腿的疼痛还未完全消除,临出门前贴了块膏药,让她的疼痛有所缓解,但这一路转公交又转地铁的,也着实让她累得够呛。

    这里地处繁华路段,高档小区里管理得很严,门卫室的保安拦住了她,特意向住户询问了一番,让她登记姓名和身份证号才能进去。

    临进小区前,程安还看了眼周围的建筑,似乎对这里有点印象,好像……商则的家就在这附近。

    她看了眼时间,没再多逗留,便按着住址找到蒋先生的家里,站在门外按响了门铃。

    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多久就传来了脚步声。

    开门的是一个粉嫩嫩的小姑娘。

    “姐姐,你找谁呀?”小姑娘仰着头,好奇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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