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哟,好热闹哇。”孟公公先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 很有钟念月曾经观摩过的电视剧里的奸宦,那点子阴阳怪气的风采。 孟公公这一嗓子,倒也确实惊得满园子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难怪反派都爱这样拿腔捏调呢。 震慑人确是有一手的。 钟念月唤了声:“公公。” 孟公公转过头,脸上便涌现了几分柔和之色,他温声道:“姑娘。” 还在钟念月跟前微微屈了屈身。 他来时,陛下坐在高位上,神情莫测,就在他以为陛下要发火时,只听得陛下淡淡道:“去时,要为念念做足了脸面。” 其实陛下不消说,他也心甘情愿为姑娘做脸出气的。 “姑娘怎么站着?这偌大的周家,还找不出一把椅子来吗?”孟公公环视一圈儿道。 这下周家的下人可就不等周夫人开口,便忙不迭地动了。 两个小厮合力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钟念月的身后,讪讪道:“姑娘请。” 他们可不敢真将孟公公当做一个普通宦官。 有些时候,孟公公的意思,便足以代表当今陛下的意思了。 他待钟家姑娘的姿态,也更进一步地说明了钟家姑娘如今的地位。 只是钟念月却没有动。 她懒懒道:“谁稀得坐?” 孟公公闻声,面色一沉,转过脸去:“你们周家今日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周夫人一早就吓得倒下去了,这会儿干脆两眼一闭,彻底装昏。 奈何先前那个叫她扇了巴掌的婆子,大呼小叫着将她扶起来,连声喊:“夫人,夫人,公公在问咱们……” 周夫人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这时候你倒又机灵起来了?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疾步跨进了门,他满面哀戚愤怒之色,身后一个长随,匆忙抬手去扶他,却被他重重挥开了。 “周士何在?”他厉声道。 周士乃是周夫人的夫君,如今正领着一家之长之责的周老爷的名讳。 众人抬头一瞧那男子。 ……宣平侯! 周夫人听得懵了懵。 去的人怎么和他说的?为何他一来,便问她夫君何在? 周夫人定了定心神,心道,罢了,这样也好。这样就不会在陛下跟前捅破,她试图将这口黑锅甩给钟念月来背的事了。 周夫人终于不装死了。 她按了按额角:“侯爷可算来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只是还在来的路上。世子今日一怒之下,一头撞了东墙,我这妇道人家……” 不等她将话说完。 宣平侯便打断道:“不必再说这等无用的话。我只知我儿在你府上出的事!再有,你派人来说,我儿是因钟家女而死。此话当真?” 周夫人又是两眼一黑。 这怎么就在孟公公跟前一五一十说出来了呢? 孟公公冷笑一声:“这话新鲜,可知是何人来给侯爷传的话?” 宣平侯这才冷静些许,随手一点:“就是此人。” 他顿了顿道:“不知孟公公今日怎么也来了?” 孟公公道:“为主子奔波,乃是做奴婢的分内之事。” 宣平侯一扭头,厉声道:“愣着作什么?方才不是你同我传的话吗?” 那个周家小厮哪里还说得出话,喉中支支吾吾,双膝一软,登时跪了下去。 “你方才怎么说的?一五一十再说一遍。”宣平侯说罢,便火急火燎地奔向了世子。 这厢孟公公道:“哎,不必同我说了。陛下马上就到,这些话,都留着同陛下说罢。周夫人刚才不愿开口,就也留着同陛下说罢。” 宣平侯一手将世子从地上扶起来,登时神色变幻。 晋朔帝竟然也来了? 他按下心头的杂绪,先将目光落到了世子的面庞上,而后颤抖着抬起手。 宣平侯的声音刹那间冲破了云霄。 他近乎凄厉地喊了一声:“我儿!” 一干女眷被他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起身。有些心肠软的,到底是露出了点愁容忧色。 世子……真没了。 周家去请的大夫,几乎与晋朔帝一并抵达。 周夫人满耳朵都尽是宣平侯凄厉喊声,一颗心都好似被人用力捏住了,再绞碎,又疼又怕,胸口好像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等到有宫人唱:“陛下驾到。” 周夫人那口气也就真真喘不上来了。 她扶着桌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叩头,额上磕出血了都还怕看着不够惨。 周姑娘这下是彻底吓傻了。 她的母亲头一个软了骨头,下个就得轮到她挨打了。 周姑娘此时才终于想起来害怕。 她攥着帕子,在椅子上坐都坐不住了,一个劲儿地往下滑。 那厢晋朔帝终于跨进门。 来人身形挺拔,面容俊美而威严。众人哪敢直视? 纷纷低头见礼。 宣平侯还抱着世子在哀声恸哭,一边哭,一边喊:“是谁害了我儿,我要他以命偿还,举家上下,不得好死!” 这一字一句的诅咒,落在耳中,只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