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文翰和祖母貌似毫不介意,继续讲故事。除了上述异能,年轻时的文翰还有开朗阳光的性格。再加上外天移民的身份,以及谣传中深不可测的家业,让他在众人眼里既神秘又可亲,无论男人女人上司平辈,对他都是不自觉地另眼相看。才四十岁出头,就已一路蹭蹭蹭升到了舰长的职位。 “那个时候,”境初说,语调有些生硬,“空处天同识处天已经开战了吧?把我父母和另外一百三十万民众炸死的那颗导弹,不知是不是伯爵的战友发射的?” 这下场中的气氛沉重起来,祖母已经明显不高兴了。 “境初,”文翰隔着桌子冲他说,“讲故事不能跳着讲。在那颗导弹之前,空处天是不是先给识处天扔了颗导弹,炸死了更多的人呢?” “性质不同。”境初直直地盯回他。 “这小子今天吃了枪药了吗?”延甄不满地嘀咕道,声音不大也不小。 “怎么个不同法?”文翰问。 “空处天投出去的导弹,目标是电母花。没想到导弹被电母花躲过,才落到了识处天。” 魅羽听得一头雾水,问:“电什么花?谁能给我这个外乡人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璃恩见两边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便小声同魅羽概述了一下这段历史。原来识处天的人口比较多,能源一直是个大问题。尤其是出了几次核电站事故后,民怨沸腾。于是科学家研制了一种植物发电技术,将植物养成庞然大物,直接由叶子的光合作用将太阳能转化为电能。 当然了,要产生足以供给整个天界的能量,这株植物的体积必然是惊人的,会占去大量的空间。于是政府将植物移到空处天外部去养。眼看着这株植物的越长越大,产生的干净能源也越强。最后在每片如城市般大小的绿叶之上还开了朵大红花,人称“电母花”。 然而电母花所面对的方向刚好是空处天的所在地。花和叶子上每时每刻都有强烈的电流划过,让空处天日益忧虑。在那之前两个天界已经有过多次小规模军事冲突,处在大战一触即发的边缘了。这时空处天向识处天提出抗议,自然都被忽略。 结果就真的出事了。那天恰好是空处天的天荫节,很多民众外出旅游。正午时分,几道强光突然从电母花的花蕊处射出,击在一座堪称旅游胜地的山脉上,引起一连串的山崩。巨大的石块朝四面八方砸去,倾泻的山泥瞬间吞没了附近的城镇和度假村。 空处天的皇帝和军部都火了,也不再花时间同识处天交涉,一颗导弹朝着电母花打过去。本以为这就是株巨型植物,能量泄露不过是次意外。没料到的是电母花早就有了灵性,导弹还未行至近前,整株花便朝一边匍匐下去。导弹擦过电母花的枝干,落向识处天人口最密集的都市…… “那真是一场悲剧,”文翰叹了口气,“电母花有了灵性,灾难来时选择自保也是可以理解的。若干年后识处天决定不再供给她水和养分、让她自然死去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反过来用自己残余的能量去报复谁。” “植物本身并没有错,”境初有些颤抖地说,“但是制造她的人应当一早就对各种风险进行评估。人类历史上类似的教训还少吗?为什么非要等灾难发生过后才能意识到严重性?” 很久都没人说话。魅羽客观地评估了下境初今晚的各种发言,虽然让人扫兴,但自始至终说的也是事实。只不过今天是祖母的生日,老人家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到了风烛残年终于能再觅良缘,孙子却这么任性不给面子,真是从小被宠坏了。 不过又能怎么办呢?毛没捋顺的,就再捋捋吧。已经宠坏的,只能继续宠。谁让她关心他呢? 想到这里站起身来,绕到椅子后面,再搬起椅子朝境初那头走去。她记得上次这么做的时候是在修罗皇城崇辅的生日宴上,当时为了替涅道笼络人心,也是一个人搬着椅子从长桌的一头移到另一头。为什么她老是得扮演这种角色? “无论是谁的错,”文翰说这话时有些老态龙钟的样子。望着手中的酒杯,眼神迷蒙起来,“我那些战友们,同这里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有血有肉,有父母爱人,有勇气也有恐惧。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先我而去了,那些日子像是就在昨天。一起在阳光照耀下的海域上漂泊,也在夜晚靠港的时候,挤在乌烟瘴气的夜店里喝酒……” 此时魅羽已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来到境初身边,把椅子放下。由于他坐在中间,她只能勉强挤在一角。 “明白,”境初语气怪怪地说,“战友之情比海深。” 她斜了他一眼,这话里的意思她当然听得出来。见仆人已给她摆上新的杯碗,便拿起酒瓶给自己斟满一杯红酒。 酒瓶刚放下,境初又把自己的空酒杯推到她面前。哦,这是要她给他斟酒?他目前喝的明显超过他的酒量了,再来点儿会不会直接躺到桌子底下去?然而越是喝醉的人越是听不进劝的。只得又拿起酒瓶,一边倒酒一边盯着他的脸看。 “看我干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长得帅啊!”她砰地一声把酒瓶搁回桌上,心想今天的清纯知性形象算是毁了,以后还是别再试了。“长得帅还不想给人看,只能去毁容了。” 她挑衅地望着他,他也望回她。片刻后,这只毛没捋顺的大公鸡终于服帖了。在之后的宴席上安安静静喝酒,没再出声。客人们渐渐活跃起来,大家好像都不记得刚才的事了,生日宴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 第二日清晨,魅羽在旅馆醒来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去楼下退房。先前陇艮给她看了绑走境初儿子的嫌犯照片,居然是六大寺中瑟塔寺的堪布常树。 常树这人她接触得不多,印象中是个粗鲁强悍、心机不多的人……等等,不对。她突然记起自己还是肥果的时候,那次在蓝菁寺偷听珈宝和梓溪的对话。当时梓溪是怎么说来的?说常树这人未必有勇无谋,让珈宝提防着他。然而打死她都不可能猜到,这么个旧世界里的武僧,居然会和科技发达的无所有处天有联系。为何要绑走境初和艾祖的儿子,就更让人琢磨不透了。 所以她的计划是用枯玉禅回六大寺打探一下。选这么个时候偷偷溜走,倒不是因为她还在生谁的气。昨晚在祖母家大门口把喝得醉醺醺的境初送上他的车,当时他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不放,像是一松开就再也见不到她。最后还是她用上了劲力才把他甩开的——话说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有这样一个女友是不是很讨厌啊,呵呵。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