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劫后余生-《旷世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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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祈安自家知自己事,并不在意玄一道长说的人是谁,他岔开话题道:“我记得被敌人震落江水之后就失去知觉了,不知为何又会在此?”

    “说来机缘巧合,当时贫道恰巧乘船渡江,见你漂浮在江面,不忍见你暴尸长江,本想把你打捞上来,找个地方入土为安。

    没想到你内伤虽极其严重,但心脉生机未绝,贫道当时并无把握,只是尽人事全力施救,还是小兄吉人天相,得以逃脱大难。”

    “原来是道长援手相救,在下谢过再生之恩。”

    王祈安正欲起身躬谢,却被玄一轻按肩头阻止,只能口中感激道。

    “不知我昏迷了多久?此处又是哪里?”王祈先安接着道。

    “此处岭南博罗山的一处隐秘山谷,乃是贫道日常采药暂歇逗留之处。

    你已经昏迷足有八十一天,我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势,经脉淤塞不通,真气絮乱,生机几绝,所幸心脉没有伤损,不然神仙也束手无策。

    一些治疗药物一时半会极难寻觅,幸好太平观内还有些藏品,因此当日暂稳你的伤势后,将你一路带回这里,才能继续治疗。”

    “虽说你刚刚苏醒,不过气色不错……”

    玄一边说边上下打量王祈安,当他目光落到王祈安手上的帛书时,全身一震。

    他竟然上前一把抓过帛书,双目大睁,神情激动的厉声问道:

    “此物你从何处获得?”

    玄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使王祈安怔了一下,心想难道此帛书与他有什么关系?

    看王祈安未及反应,玄一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帛书交回王祈安,歉然道:

    “贫道失礼了。”

    接着喟叹一声,走到床边坐下,闭上双目,沉默了起来。

    玄一异常的举动令王祈安颇有些不知所措,他见玄一脸上表情不断变化,欢喜、愤怒、悲伤、痛苦、怜悯相互交替。

    王祈安不明所以,不敢打扰,只是侧坐一旁,耐心静候。

    半刻钟后,玄一神情逐渐恢复平静,只见他慢慢抬起眼皮,双眼睁开,目光黯淡,望向王祈安,一阵唏嘘长叹后才道:

    “枉我自以为精修六十载,早做到淡泊万事,心若止水,能不滞于物,不殆于心,不耽于情,今日一试,才知道行浅薄至此,倒是让小兄见笑了。”

    王祈安见玄一的眼神满是迷惑无奈,和刚见到自己时截然不同。

    心中满腹疑问,忍不住道:“此帛书乃是家严临别前交于我手,不知与道长有何关系?”

    “有无关系都已经无关紧要,小兄可否告知此帛书从何而来?”玄一道长问道。

    王祈安倒不疑有他,将心中所知详细说了出来。

    玄一听完释然点了点头,缓缓道:“此帛书上之文字,确是来自上古时期,只不过并非轩辕氏有熊族所有,而是来自太昊帝后裔“九黎部落”的莱黎一族。

    当今世上,还能识得此古老文字的恐怕绝无仅有了。”

    玄一仿佛陷入回忆的沉思中,稍顿又道:

    “据族内历代首领口口相传,在上古时期九黎部落和华夏部落曾爆发了一场惊天骇世的大战。

    最终姬轩辕率领的华夏部落战胜以蚩尤为首的九黎部落,姬轩辕当场击杀蚩尤,九黎部落大溃败,其中仅有“遁神”夸父逃离现场,其他或被杀或降。

    “难道道长所言乃是上古传说中的涿鹿之战?莫非真有此战?我一直窃以为这不过是好事者杜撰出来的。”

    玄一摇了摇头,继续道:“夸父以自己为目标,吸引姬轩辕派出剿灭逃兵的军队,其凭借潜藏隐匿之术,时隐时现,牢牢牵制住了追捕军的主力。

    他同时命令其余残部分东南两路逃亡,其中莱黎部落随众一路南逃,最终躲入了樊国地境,后又连续南迁,最终在虔州南九连山的一处山谷中隐居下来。

    经历过数百代人的变迁,大多数莱黎族人不再过着隐居生活,已经和当地其他族群融为一体再无分别。

    到近百年来,已经越来越少有人提及这个来自上古时期的民族部落。

    虽然被遗忘,但莱黎部落从来没有消失,九连山深处依然有人固守着最古老的部落生活方式,直到六十七年前的一场噩变。”

    说到这里,玄一再度浮现出悲惨和愤恨的表情,喉咙有些嘶哑甚至哽咽,停了半晌才继续道:

    “那是一幕残忍的大屠杀,午夜当大家睡眠正酣的时候,火光四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帮人,全身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见人就杀。

    黑夜中惊呼声、呼救声、惨叫声响彻山谷,整个部落的人,最后只剩下首领的小儿子在这帮凶徒眼前瑟瑟发抖。

    正当他们准备斩草除根的时候,三名身披羽衣、手执拂尘的道士突然出现,与这帮黑衣人激战一场后,救下了这名小孩。”

    说到这里,玄一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帮凶徒究竟和部落有何深仇大恨?那首领的小儿子如今在何处?”

    王祈安听到如此惨剧,也不禁心中黯然。

    “那幸存的小孩正是贫道,救我的乃是九连山白云观的白云三佬,他们救出我后,将我带到了岭南的太平观,交给上一任观主,让我拜其为师,修经学道。

    后来听师傅说,三佬均在战斗中受了严重内伤,将我带到岭南返观后三个月内陆续羽化归西。”

    “刚刚失态激动,正是见到此帛书乃我族中文字。如果小兄不介意,可否再借我一观?”

    “道长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区区一册帛书何足道哉。”王祈安说罢,将其交至玄一手上。

    玄一道长接过帛书仔细端详了一会后道:“此书所载似为古人通经脉调气血、练魄强魂之道……”

    “小子突然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有劳道长将此帛书内容翻译出来,小子心中也十分好奇上面所载为何。”

    王祈安见玄一道长竟真能识得这些古怪文字,忍不住说道。

    “如此也好,那贫道就先将此书携回研究一番,明日让夏儿将译文送回至此。”玄一道。

    “夏儿?”王祈安似乎从未听过此人,不由一愕道。

    “就是今天你见过的姑娘,正是她见你醒来才飞快去通知我。

    她是附近郑家村楚大婶的女儿,叫楚云夏,我见她聪颖伶俐,便空闲时授她些医学草药道理,你昏迷这段时间都是多劳她照看你。”

    见王祈安一脸茫然,玄一解释道。

    王祈安脑海闪过那双清澈水灵的眼睛和清秀的面容,不好意思道:

    “请道长代我向她致个歉意,刚刚可能吓到她了。”

    “哈哈,此等小事无须介怀。”

    谈到楚云夏,玄一脸现慈爱神色。

    “小兄已无大碍,不过终究是大伤初愈,不宜四处走动,先在此安心静养几天,贫道会让人送膳食过来。”

    玄一道长在为王祈安把过脉后,道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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