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彭南之送女儿上了火车, 心里的一块大石就落了地,出火车站的步履都轻松了很多,但是这种心情, 随着越到家, 越浅淡,不由烦躁起如何应付丈夫的追问来。 姜靳川确实在家里等着她, 他一早准备喊妻子去一趟市委支边的窗口,问下蓉蓉的消息,但在家里没找到妻子,问保姆,得知人一早就带着瑶瑶去了火车站,心里立即就知道她打的主意来。 先前她把藏叔平夸得天花乱坠,,蓉蓉不愿意就是不识好歹, 他昨晚不过提了一句,蓉蓉要是不愿意,不然问问瑶瑶, 她就迫不及待地把人送走了, 她怕的是什么? 她自己的女儿作践不了, 他哥的女儿就活该跳这个火坑? 彭南之到家的时候,就见丈夫坐在沙发上, 显然是在等自己。 硬着头皮道:“靳川, 昨晚瑶瑶说想回老家看她奶奶,我一早就把她送到车站去了, 你早饭吃了没?”又四顾了下,想找下保姆,没看到人, 问道:“徐姐不在吗?” 姜靳川淡道:“不在,我今天给她休了半天假,让她回家去了。”说到这里,眼神冷冷地看着妻子道:“今天家里就我们俩个人,你和我说一句老实话,藏家为什么是个火坑,为什么瑶瑶就嫁不了?” 彭南之不高兴地道:“我不是和你说了,瑶瑶爱耍性子,照顾不了人……” 姜靳川抬了手,打断她道:“你要是不说个所以然来,瑶瑶就是逃到了老家去,我也把她给带回来。” 听到他还打她女儿的主意,立即红着眼道:“你要是敢把瑶瑶带回来,姜靳川,我就和你离婚,瑶瑶跟我!” 姜靳川不为所动,仍旧看着她,彭南之扭了头,也知道离婚只是她的气话,不情愿地道:“藏叔平前头那个私下说,他心里有些问题,喝了酒就有些狂躁,轻了就骂几句,重的时候会动手。” 顿了一下又道:“下手没个轻重,有一次拿了一把水果刀出来,要捅人,他前头那个才吓得要死要活硬要离的。” 姜靳川一只杯子就朝她头上砸了过去,“这样的人,你还硬要蓉蓉嫁?她就算不是你的孩子,也是我姜家的孩子,是我哥唯一的孩子!” 彭南之没有傻站着让他砸,躲了开去,望着地上那只碎的四分五裂的白瓷茶杯,淡道:“唯一的孩子又怎么样?这些年你过问过吗?她还不是在我手底下过日子?你先前都不管,你现在想当好叔叔了?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她能不嫁吗?你的前途不重要了,还是斯民的前途不重要了?” 姜靳川被问住了,他目前虽被免职,但也知道风声越发紧了,以后的情况越发不好说,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前途,但是斯民,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彭南之见他似有意动,缓了语气,状似苦口婆心地劝道:“靳川,就算我有私心,我也是和你站在一条船上的人,那是你亲侄女,你当然舍不得,这些坏事都由我来做,她以后就算埋怨,也只会怨我,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好不好?” 又道:“但是我觉得,藏叔平敢肆无忌惮地对前头那个动手,是因为她没家世没背景的,蓉蓉又不一样,她不仅长得好,有正经的工作,性格也稳重、行事有分寸,又比藏叔平小十五岁,藏叔平怕是宠着都来不及,再说,她还有我们呢,藏叔平就算胡闹起来,肯定也不敢太过分。” 姜靳川终究是没敢应下来,摇了摇头道:“南之,你疼瑶瑶,不舍得她受磋磨,可蓉蓉也是我姜家的孩子,还是我母亲的命根子,我要是把她往死里逼,那就等于在逼我母亲了。这门婚事,我回头和藏叔平说,就算了吧!” 彭南之心里有些不甘,观察了下丈夫的脸色,接着劝道:“夫妻之间打闹都是正常的,我说对瑶瑶来说是火坑,是因为瑶瑶的性子,闹起来肯定没法收场,蓉蓉懂事,不会有这种情况,你尽管放心。” 姜靳川没再理会她的说辞,而是问道:“南之,蓉蓉现在在哪里?” 彭南之也想着把人找到再说,皱眉道:“我去市委支边那边问了,今天换了一个人值岗,只推说支边的名额不便外泄,无论我怎么说,都不松口。我倒是问了出来,下一批去边疆的日期是五号,实在不行的话,咱们五号就去火车站堵人?” 姜靳川没应下。 彭南之又道:“你说她没让单位开介绍信,又不在自己租的房子里,能去哪儿呢?同事家里吗?” 正思索着,就听丈夫忽然道:“也有可能在沈家?”他昨晚从江边回来,就有些疑惑,为什么沈家那儿子,昨天忽然跑到他家来找蓉蓉,还赖着不走,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显然是蓉蓉先前将家里的事,和他们漏了嘴。 沈家的人这样紧张蓉蓉,蓉蓉会不会找他们帮忙呢? 他一提,彭南之也想到了,“那咱们一会去南华医院,先去家属院问问,要是问到蓉蓉在,我也不找沈玉兰,我直接去她单位闹,说她家儿子包藏祸心,引诱我家即将要结婚的姑娘,还私自把人带到家里过夜。” 这样闹,不仅毁了蓉蓉的名誉,对沈家来儿子来说,一个流氓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姜靳川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不仅要断了蓉蓉的后路,也是借机给沈家一个教训。这样的毒手,就是他都想不到。他头一次,认真地审视起这位枕边人来。以前他仕途顺利的时候,她最大的缺陷只是耽于享乐了些。 他并不知道,他的妻子还有这样深沉、狠厉的心思,他若是真坚持己见,要瑶瑶替蓉蓉嫁过去,她怕是都有法子把他和斯民刮一层皮下来吧? 彭南之对上丈夫幽深的眼睛,推了推他,“靳川,想什么呢?咱们快走吧?” 姜靳川到底想着,先找到人再说,先去了南华医院的家属院来,听到他们问沈玉兰一家,李婶子忙道:“玉兰啊?一大早一家人去申城认亲了,儿子、女婿、女儿都去了,你们有什么事?等回头玉兰回来,我帮你们转告。” 彭南之忙笑道:“大姐,没什么事,就是我家孩子快结婚了,我想请沈玉兰去喝一杯喜酒。” 李婶子望了她一眼,面上笑着问道:“你家贵姓啊?”不说玉兰什么话都和她说,就是一个家属院住着,她可知道,这么多年来,玉兰也就和她们医院里头的人来往的多些,这忽然冒出来的什么喜酒? 别不是玉兰和她提过的姜家那姑娘吧? 正想着,就见面前的女同志问她道:“大姐,你昨天下午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灰袄子的姑娘来这边啊?是我家姑娘,她说来说过了,我心里头不怎么相信,你知道的,现在这些孩子,能偷懒就偷懒,不比我们这一辈的人,重视情分些。” 她这话说的虚虚实实的,李婶子倒是明白过来,还真是姜家那姑娘的叔婶,立即笑道:“没见到啊,昨天玉兰和爱立去友谊商场,逛到天黑才回来,提了好些东西呢,说是带给亲家的,哎呀,她家最近好几桩喜事呢,怕是喝不成你家的喜酒。” 彭南之和姜靳川仍旧不死心,从家属院出来,又拦着一个人问了,恰好是方嫂子,也只说沈家一家人都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俩人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