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若是一早就做好了安排,为何还要在山崖下待着,这里既然能有人来布置,显然他是知晓如何离开的,那就去别处就好了呀,也免除了会被找到危险。 “你……宁宴!” 白卿卿刚想问他,就见他的身形忽然摇晃,一下子歪倒在石台边,手撑住才没有一头栽下去。 从高处透进来的光正好照在他的胳膊上,白卿卿眼瞳猛缩,他手臂上深色的衣衫在光线的照射下湿漉漉的! 她立刻过去扶住宁宴,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袖子掀开,不料已经与血水混杂在一起,伤口周围皮肤的颜色都不正常! “你真的中毒了?可是,可是这不是你计划好的吗?” 宁宴想冲着白卿卿惨白的小脸无所谓地笑一笑,可他的神志却已经开始逐渐涣散了。 “这毒,得中……放心,吃过药了,死不了……” 宁宴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你,能照顾好自己……吗?这里还算,安全,你……” 白卿卿脑子里乱糟糟的,宁宴的意思她明白,只有中毒落下山崖,才会哪怕找不到尸体也会让人相信他出了事,所以想要瞒过平亲王,这毒,他要中。 可是,如果自己没有跟着宁宴一块儿坠崖,他就要一个人在这里忍受余毒的痛苦? “你别说话,这里有没有药?温江一定留了药是不是?还留了别的没有?你吃的药还有没有,需不需要继续吃?” 宁宴听着她心急如焚的语气,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别怕,我命,硬着呢……” 平亲王派来的人会用什么毒宁宴事先就知道,也吃了温江配的解药,但那毒性也是实实在在的,按着他原先的计划,足够他清醒着来到这里,接下来,就看他的命了。 他很喜欢赌命,会让他有种行走在刀锋的刺激,他也坚信自己的命硬,这种话他从小就天天听,天天听,他便干脆当了真。 只是在意识消散的那一瞬间,宁宴生出了悔意,该再设想得周全些,该再多考虑考虑,他毒发昏过去留白卿卿一人在这儿,她那性子该多害怕…… 白卿卿把失去了意识的宁宴扶在石台上躺平,周围安静得没有一丝人声,除了宁宴和她,怕是再无活人。 宁宴的脸色非常难看,正常的血色都看不出一丝,曾经厉害到似乎无所不能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此刻虚弱地昏睡着,白卿卿用力掐了掐自己发麻的手,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那是绮月送她的,削金如泥的宝贝。 她拿着匕首慢慢靠近宁宴,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将他的袖子慢慢割开。 那衣袖浸透了鲜血,落到地上的声音都是沉闷的,白卿卿想起他居然就这样还背着自己走了那么远,握着匕首的手就用力到泛出青白的颜色。 那伤口上方紧紧地扎着一道布条,看着已经简单处理过,白卿卿去堆放的物件儿那仔细地找,果然找到了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