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一边动作麻利地换药一边念叨,“温江都跟我说了,你对自己忒不在意,有时候要不是他发现了,你都不告诉他受了伤,你怎么能这样!” 宁宴低头看她,目光在她的手臂上瞥过一眼,“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也能说我?” “我这能一样吗?你别想岔开话头,你谋算得那样周密,许是从出城前就已经盘算着今日了,连平亲王那么老奸巨猾许是都会上你的套,为何你就没想出个更稳妥的脱身法子?我若没与你一道来此处,你就真要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全凭天意?” 白卿卿包扎好开始想起跟他算账,“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万一毒性比你想象中更加厉害呢?让你坚持不到石洞怎么办?就算坚持到了,万一有个意外怎么办?” 她是亲眼见过宁宴是如何熬过来的,一想到他孤零零地躺在这里生死不明的画面,白卿卿就很生气! 宁宴在她脸颊上掐了一下,心里有些不满意,好像瘦了。 “我心里有数,再者,我也没那么容易死,外头不是还有人叫我不死恶鬼,有九条命吗?” “那都是瞎说的!人哪里有死不掉的?就那么一口气,没了就真的没了,都是肉体凡胎,你还能当真了?” 白卿卿气得恨不得敲他的脑壳,她就是因为死过,才知道死有多轻易,一杯毒酒,一柄匕首,都能让一个活人在须臾间断气,他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当我瞎说吧,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我已无大碍,还是尽早离开这里。” 宁宴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衫给她,“我出去看看情况,你换好了在这里等我。” 白卿卿没接,疑惑地看着那衣衫,“为何是女子的穿着?我不是你的侍从吗?” “平亲王怕是已经知晓我身边有个秀气清俊的侍从,你穿了侍从的衣衫也很惹眼,倒不如做回女子装束,我身边跟着个女子,没人会往我的身份上想。” 宁宴放下衣衫出了石洞,白卿卿换到一半才想起来,可是自己之前清点过石洞里的东西,并没有发现女子的衣衫,他从哪里搞来的? 宁宴给她的衣衫乃是寻常人家小姑娘的着装,秀气舒适为主,白卿卿将头发重新梳过,再出现在宁宴面前时,活脱脱一个邻家标致的小妹妹。 “换下来的衣服给我,我出去一趟,你且在这里休息。” 白卿卿有点想问他去做什么,但还是乖巧地没问出口,只点了点头,“那,你早些回来。” 她一个人,有点怕。 宁宴于是折回来,不太熟练地将自己要做的事告诉她,在她昏睡的时候,他手下的人弄了两具尸首过来,他要给他们换上他们的衣衫,再做得像一些…… “是怕吓着你才让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回来。” “好。” 宁宴离开石洞,白卿卿耳朵里安静得甚至有些耳鸣,抬眼四处望去,好像才发现这个石洞竟如此清冷逼仄,明明宁宴在的时候全然没有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