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更雪-《三陆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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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鸣回到二楼打坐至晌午,掏出了那本只有半幅封皮的徙倚引气集略,只是越想越觉得怪,就封皮来讲,保存的极为完好,那后面的书皮去哪了?于是黄鸣翻开最后一页,在那句抱璞解玉上才发觉了一些端倪。

    黄鸣引气入书看了最后一段的备注,上面用精细小楷注释:解得窍中玉,才见始与终,衔脉入窍玉,人事大不同。

    小楷后面还有六个字,白鹭山窦白葵。

    黄鸣又拿出了马管事给的那张堪舆图,在东北部确实标注有白鹭山遗址的字样。便有些恍然,既然宗门不在了,那就不用怕被吕稼之外的修士觊觎了,只是这本抱璞得玉的徙倚引气集略注定是无法带黄鸣走入衔脉期了。

    还好黄鸣自幼心大,也并未懊恼,依然在前往太青门之前,不打算参考其他修行吐纳之法。

    用过晌午饭,又买了些许干粮,与店掌柜一并结了房钱后,黄鸣就大踏步向镇外走去。

    一路走走停停,黄鸣心思依然放在修行上,徙倚引气集略第二页上的精华都在掌气二字,针对修士常年引气至手掌开辟的快速引气法门,已被黄鸣摸了个七七八八,再用吕稼与孟驴儿的那场打斗加以佐证,确实背后有伤的吕稼在引气速度上要比孟驴儿要快上一筹,只是是否是由于吕稼的气窍比孟驴儿更加接近手掌,又或者吕稼气窍的气量或个数多于孟驴儿,就不是黄鸣拿捏得准的了。

    还是缺乏实际打斗的经验,毕竟老于当年强出自己太多,更多还是和自己闹着玩。

    就这样走了四天,已出了老林地界,不再有山,反而地势越走越低,应该是离江原先的走江路,冲击峡谷无疑了。

    虽有堪舆图,但这些天零零散散的雪花已经埋没了前人行走过的痕迹。黄鸣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摸到了峡谷的入口,只因天色已晚,便就近射死了一只雪兔,剥掉皮毛后,拿出火石堆在柴火处烤了起来。

    只是这雪越下越大,火势越来越难以维持,黄鸣只得撕下四只兔腿烤熟吃了,用雪胡乱擦拭了双手后,踢了些许雪盖在了兔身及那将息未息的火苗上。

    已是那一更天,雪花像那不要钱一般陆续砸了下来,黄鸣揉了揉眼看看天空,不如找处峡谷缝隙避避,小些再赶路好了。

    正待找寻一处缝隙时,黄鸣余光看到雪里有了动静,眯了眯眼,见到三名拄着竹竿的背炭人,脚步一深一浅向他这个方向缓缓走来。

    少许时分,那三名背炭人也察觉到了雪地里的黄鸣,“小哥啊,刚才可是你在这边烤火?像是雪进了火里,好大的烟唉!”为首一人戴着斗笠,瞧不见面孔,边朝自己方向招手边搭讪道。

    此外不做声的二人并未戴斗笠,一位扎着极短的小辫,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向黄鸣报以憨厚一笑,另一位身形较矮,手里握住一把柴刀,看上去像在戳弄前方试探雪的深浅,实际对黄鸣颇有些警戒。

    黄鸣不担心别人,只担心那遮蔽面首之人,是那吕稼。

    为首之人摘下斗笠,是名并不起眼的络腮胡汉子,先是将斗笠上的雪扣了扣,指着前面一处倒斜坡,“前方能避避风雪,小哥不妨一起去躲躲?”

    既然不是吕稼,那就没什么顾忌了,扎小辫的汉子看上去会点把式,起码踏雪之后,马步扎的较稳,而为首的斗笠汉子与那手持柴刀之人,怎么看都像干这档子营生的。

    “小姓张,单名一个恒字,这是两位家弟,张震和张乔,不知小哥是哪庄上的猎户,姓谁名谁啊?”

    黄鸣与附近百姓攀谈过,为首这个叫张恒的,确实是本地口音不假,再看他两位兄弟也确实彼此间面相极为相似,不似那临时结伙打家劫舍的强人,便挠了挠头答道:“小子黄鸣,出来打猎果腹,这不刚吃完一只打到的雪兔,寻思觅一处避雪的角落等雪停后回村,不曾想三位大哥遁着烟火找到了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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