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屋内的龙涎香沉沉浮浮,轻薄的华锦展开在座椅上,男人微阖着双目,静静坐着。 这样的动作已经维持了有大概一刻钟。 修长的指,冷白的肤,浅青的血管,手微微屈起,压着案上的一张纸。 纸是稚学院那边送来的,甫一看见,傅应绝心头已是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 一展开,他表情还算温和,一目十行后,不知是看到了何处,眼神微滞了下,便开始一言不发。 直至送信人离开,他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独自一人坐在紫宸殿沉默了良久。 “当真是随我?” 蓦地,帝王像是怀疑人生般,喃喃出声。 面上不解又匪夷。 将那纸拿起来,看了又看,白纸黑字,句句分明。 小孩儿将人学院门给捶烂了…… 祭酒审了个把时辰,小孩儿倒是十分实诚,一人做事一人当,拍拍胸脯把罪名担了。 稚学院那边也回了,语气小意又谦卑,说是近来学里拮据,将将换了一批新物什,看陛下能不能着户部那头批些银钱来修缮大门。 傅应绝心塞,批呗,还能不准咋滴。 大门都叫自家那个给捶烂了,他再不给赔偿,那才真叫说不过去。 也没打算从户部那头拿钱,走的自己的私账,算是聊表歉意了。 若单是这一点,他也不至于沉默至此。 因为奶团子那破坏力,他这个当爹的是再清楚不过了。 真叫他说不出话来的,是后头祭酒颤颤巍巍写下的一段话。 也不是什么天崩地裂,异象突生的大事,可偏偏就叫帝王变了脸色。 信上说, 他家那奶娃娃哭得伤心,说赔不起钱了,叫他们不要卖崽崽,也不要卖爹爹。 她上大街上讨饭去。 位置都定好了,听小粽子说是天桥底下行情要好些,她就去那儿了。 傅应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摆出个什么表情来应对。 “我幼时,当是没有这般……单纯。” 还是给自己孩子留了面子,换了个措辞。 他想了许久,甚至将自己从小到大,不知凡几的事迹都数了个遍。 向来对自己这聪明才智,坚定不移地肯定着的人,都难免有些动摇。 说起来小人儿也不笨,做着课业读着书表现都还算不错,就是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