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惠妃乍然听见这句话,背后飞快地窜起了一股寒意。 但这寒意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惠妃勉强露出点笑容道:“你父皇再厉害,但毕竟不是神佛。我知你怕他,我也一样怕他。可不必这样神化了他……” 太子不再多言。 他垂眸转身往外走。 惠妃面色变了变,没想到太子如今连多听她几句话竟然都觉得不耐了。 “太子!方才我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没有?你万不能将这些事说与长公主,她会悉数告诉太后的!” 太子的脚步顿了顿,扭过头来,说的话却并非是她要听的。 他道:“我不好钟念月的颜色。” 惠妃皱眉。 心道那又如何? 少年人不爱慕她生得好颜色,还能是什么?钟念月有半分锦绣内里吗? 太子抬头,望着眼前的雨帘。 “我好的是……”昔年,在他跟前挡下了嚣张跋扈三皇子的表妹。 唯一一个,不会同他道,太子要退让蛰伏的人。 太子将剩下的话都吞进了喉中。 如今年岁渐长,他越发不会将心绪说给外人来听了。 太子道:“再说信与不信外祖父的事。”他轻声道:“母妃,且看看你,再瞧一瞧我。” 说罢,他撑开伞,大步而去。 且看看你? 再瞧一瞧我? 何意? 惠妃攥紧了手指。 半晌过去。 惠妃方才明白过来,登时气得捂着胸口仰倒了下去。 且看看你的阴毒算计。 再瞧一瞧我的表里不一。 我那外祖父,又能是什么好模样? 太子是此意! 惠妃又病了一场。 大悲大喜又大怒之下,邪风入体,头疼欲裂,只能卧床歇息了。 兰姑姑还安慰她道:“正是这般才好,若是陛下见了娘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只怕还要迁怒呢。” 惠妃没应声。她眉间拢着点点阴翳,抬头问:“为何宫内至今没有半点消息?” 兰姑姑怔了怔,一时也答不上来。 她们身在深宫,到底还是有许多消息不够灵通。再忆及往昔,倒好像是陛下那里松一松指缝,她们这里方才能听到更多的东西。 兰姑姑无端有点惶然,但又牢牢地将这等心绪压了下去。 如今钟念月气焰越发盛。 只此一回,从此再无可能拔了她的羽翼。 因而,这回事必成! 她们却是不知。 先有宣平侯世子撞死一事,再有周家被抄,后头又光明正大无一人阻拦地下了立后圣旨…… 多数大臣们正暗暗掂量着晋朔帝心下的底线,又哪里敢胡来呢? 于是当街告状的事一报上去,对上头的人来说,哪里像是什么要建功立业的大好事呢? 那叫烫手山芋! 哪怕有些人心里头再不愿意钟念月做皇后,那也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 陛下正是拿人当心尖尖的时候。 你从前见过这般阵仗吗? 不曾啊! 所以这事不管真假,第一个接手的人,那将来都是个死的命。 于是一干人坐在一块儿,小会都开了三四回了。白日里愁眉苦脸,晚上回了家也夜不能寐。 这事也就迟迟没有在京中捅开来。 这厢钟念月方才与父母说了此事。 可把万氏气了个好歹。 钟大人连声哄着妻子,钟念月倒也插不进去了。 她无奈地与钟随安对视了一眼。 钟随安道:“此事你就莫要管了,我与父亲会想法子。算不得什么大事。” 钟念月问他:“你不觉得此事是背后的人冲我而来引起的么?” 钟随安皱眉道:“若是如此,此人其心可诛。” 钟念月失笑:“哥哥不怪我?” 钟随安道:“不怪。” 钟念月心道。 若是这话也能叫原身听见就好了。 钟念月眨了眨眼,问:“我记得早年哥哥与我关系还不亲近,为何后来又好了呢?” 钟随安尴尬垂眸,道:“那时,那时受父亲教养,心中不喜懒惫之人。兼之你那时一心只有太子,也未曾真将我当做哥哥。我……到底还是我小气了。” 钟念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心中暗暗嘀咕,希望原身若有来世,便摆脱一心沉溺进情爱的既定命运罢,且不要再去给男女主做什么爱情路上的炮灰了。 钟随安轻拍了下钟念月的肩,道:“多谢念念,……后来还愿赠我礼物。” 他后来才觉得自己还远不及妹妹心胸宽大。 是她先迈出了那一步。 他们方才修复了关系。 钟念月歪头笑了下。 她心道,你瞧,这钟家上下如今正好着呢。又怎么能还叫原着中太子的那般举动得逞呢? 钟家不会垮。 钟家只会越来越好。 此时有小厮淋着雨快步跑来,连撑伞也顾不上。 第(2/3)页